仿佛那是汪洋中唯一的浮木。背包的棱角隔着湿透的衣服硌着她的肋骨,
带来一种奇异的、真实的痛感,像一根钉子,将她飘散的意识勉强钉在残酷的现实里。
她不再呼喊,只是用尽残存的力气蹬水,在下一个浪头把她拍晕之前,
奋力朝着刚才撞到她的那片模糊黑影游去。冰冷的海水一次次漫过口鼻,咸涩刺得眼睛生疼。
手臂沉重得像灌了铅,每一次划动都耗尽仅存的力气。背包的带子死死勒进肩膀,
那沉甸甸的重量此刻却成了唯一的锚点,提醒她不能松手。她不知道自己游了多久,
时间在无边的寒冷和黑暗里失去了意义。直到她的脚踝突然刮蹭到粗糙坚硬的东西。是陆地!
尖锐的礁石边缘划破了皮肤,疼痛反而带来一丝清醒。她手脚并用,像只濒死的螃蟹,
在咆哮的海浪推搡下,狼狈不堪地爬上湿滑的岩石。冰冷粗糙的触感从掌心、膝盖传来。
她瘫倒在嶙峋的礁石上,剧烈地喘息,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海水的腥咸和肺部的灼痛。
雨水冰冷地砸在脸上、身上,她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,身体内部仿佛烧着一团虚弱的火。
她艰难地翻了个身,仰面躺在冰冷的石头上,望着头顶翻滚咆哮的、墨汁般的天空。
闪电再次劈落,惨白的光芒短暂地照亮了四周。没有篝火,没有灯光,没有人类的呼喊。
只有无边无际、愤怒咆哮的大海,
和身后一片在风雨中狂乱摇曳的、浓密得化不开的黑色丛林轮廓,如同沉默巨兽的剪影。
绝对的孤独,像这冰冷的雨水一样,渗透皮肤,钻进骨头缝里。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,
再次汹涌而至,几乎要将她溺毙。她猛地坐起,不顾全身的酸痛,
一把抓过那个湿漉漉沉甸甸的背包。手指因为寒冷和用力而颤抖,摸索着拉开拉链。
帆布吸饱了水,异常难拉。终于,“嗤啦”一声,拉链被拉开大半。她把手伸进去,
胡乱地掏着。指尖触碰到冰冷坚硬的金属外壳——是毕海林那个宝贝似的老式防水手电筒!
她用力把它拽了出来,塑料外壳上沾着滑腻的海藻。她颤抖着手指,摸到开关,用力...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