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说我们经营不善,不如交回公中打理。“无妨。”夫人对我笑了笑,那笑容有点苍白,
“夫君在,我便不怕。”我心里一暖,牵着她的手往外走。议事厅里,黑压压坐满了人。
二叔谢伯渊坐在主位左侧,一脸严肃。他儿子,我的堂哥谢文,坐在他下首,看着我的眼神,
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。府里的几位族老也都到了,个个板着脸。我和夫人进去,行了礼。
没人叫我们坐。我们就那么站着。“知鸢,你身子不好,怎么还亲自过来了?”二叔开口了,
语气听着是关心,眼睛里却没半点温度。“二叔召见,不敢不来。”我夫人的声音依旧很轻。
“嗯。”谢伯渊点了点头,直接进入正题,“叫你们来,是为了南边那个庄子的事。
”他眼神一厉,看向我。“顾安,我让你代为打理庄子,你就是这么打理的?账目一塌糊涂,
今年更是亏损严重!”谢文立刻站起来,手里拿着一本账册,重重地摔在我面前的地上。
啪的一声。“顾安!你这个废物!自己吃我们谢家的软饭还不够,还要掏空我谢家的家底吗?
这是庄子今年的账本,你自己看看!”我弯腰去捡。夫人却轻轻拉住了我的袖子。
她朝前走了一步,挡在我身前。“二叔,堂哥,账本就不看了。”她抬起头,
脸色因为走得急,有些病态的潮红,但眼神却很亮。“只是,知鸢有一事不明。
”“账本是假的,你们伪造得这般粗糙,就不怕传出去,丢了安远侯府的脸面吗?
”这话一出,满堂死寂。我看见谢文的脸,瞬间涨成了猪肝色。二叔的眼神,
也骤然变得阴冷。我站在夫人身后,看着她不算高大、甚至有些单薄的背影,
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。我这位夫人,好像跟我认识的那个,不太一样。她说完,
又回过头,对我虚弱地笑了笑,声音低得只有我能听见。“夫君,我刚刚是不是太凶了?
”“等会儿要是见了血,我怕是会晕的。”我看着她,没说话。因为我看见,
她藏在袖子里的那只手,正轻轻地、有节奏地敲击着。那是一种,一切尽在掌握的,从容。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