笔墨纸砚井然。而卫韫,就站在她身侧,玄色的衣袍下摆几乎触及她的膝头,
带来无声的压迫。他手中握着那根她再熟悉不过的紫竹戒尺,尺身光滑冰凉,
此刻正贴在她后腰与臀线交汇的微妙弧度上。“腰,”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金石般的质地,
在这过分安静的书房里砸出清晰的回响,“再沉三分。臀,不可后翘。肩,打开。
”戒尺顺着她的脊柱缓缓向上,所过之处,肌肤隔着薄薄的夏衫,泛起一阵细密的战栗。
最终,尺端压上她的肩胛骨,微微用力。“国公府的姑娘,行止坐卧,皆有尺度。一分不多,
一分不少。”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,没有半分暖意,只有审视与苛责,“这仪态,
是刻在骨子里的规矩,不是摆给外人看的空架子。”沈蕴依言调整着姿势,
每一寸肌肉都绷紧到发酸。她能感觉到那戒尺如同他无处不在的目光,
丈量着她身体的每一分曲线,修正着任何一点可能的不合时宜。七年了,
从八岁那个懵懂惊恐、被家族遗弃般送到这卫国公府的小女孩,到如今及笄在即的少女,
这根戒尺,和他的声音一样,贯穿了她所有的记忆。他教她读书,
破蒙的不是《千字文》《百家姓》,而是《战国策》《资治通鉴》。他亲自执着她的小手,
写下第一个字,不是她的名字“蕴”,而是一个“衡”字。他说:“阿蕴,世事如棋,
人心似海,你要懂得权衡。”他教她弹琴,不是《女儿情》《妆台秋思》,
而是《广陵散》《胡笳十八拍》。他要求她的指下,要有金戈铁马,要有苍凉悲怆。
他说:“靡靡之音,娱人耳目;胸中之音,方能撼人心魄。”他教她丹青,不是花鸟虫鱼,
而是万里江山舆图,是朝堂之上隐现的派系脉络。他指着地图上的某处关隘,
告诉她这里曾埋骨多少忠魂,指着某个看似不起眼的名字,告诉她这背后牵连着怎样的势力。
他把她从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,一点点打磨成如今的模样——才学、仪态、心性,
无一不是京城闺秀中的翘楚。甚至,比绝大多数公侯之家精心培养的嫡女...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