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血从咬破的嘴唇流到下巴。我盯着他耳垂上结痂的伤口,那是我匕首留下的。
现在那儿多了枚黑玉耳钉,和云裳去年丢的那只一模一样。更声又响。
萧战突然掐住我后颈往窗外按。月光下,十几个黑影正顺着城墙往上爬。
最前面那个身形瘦小,发间闪着银簪的冷光。像极了云裳及笄那天戴的累丝凤簪。
黑影攀上城墙的瞬间,萧战松开了钳制我的手。他转身时佩刀擦过我耳垂,
带起一阵血腥味的风。我盯着那个瘦小的黑影——她攀爬的姿势太熟悉了,
右腿总会在第三块砖的位置微微发颤。去年云裳偷溜出宫摔伤后,就落下了这毛病。
周副将的军报从门缝里飘进来时,我正用指甲刮蹭窗框上的黑灰。纸角沾着血指印,
墨迹洇开了大半。但“三日后抵达”几个字清晰得刺眼,旁边还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叉。
老嬷嬷说过,这是萧家军处决俘虏时做的标记。床底传来木箱拖动的声响。
老嬷嬷从箱底扯出一条血色罗裙,袖口的金线已经发黑。她枯瘦的手指抚过裙摆的缠枝纹,
针脚走向像毒蛇盘绕——这是萧家女眷独有的绣法。“先王后死那年,
老奴从火场里抢出来的。”她突然撕开内衬,掉出半块焦黑的平安符。我喉咙发紧。
这裙子是云裳十四岁送我的生辰礼。当时她眨着杏眼说:“阿姐穿红色最好看。
”可现在裙摆上沾着可疑的深褐色污渍,闻起来像放馊了的铁锈。三更梆子响过,
陈内侍的影子从门缝下渗进来。他塞来的胭脂盒烫得吓人。揭开盖子,
甜腻的桂花香里混着药味——和云裳及笄礼上用的完全一致。那天她非要给我也抹上,
结果两人脸上都起了红疹。“奴才什么都不知道。”陈内侍的指甲掐进我手腕,
留下个月牙形的淤青。他袖袋里露出半截明黄绢帛,是父王惯用的密旨材质。
窗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。我扑到窗边时,正看见那个瘦小黑影从城墙坠落。
月光照亮她扬起的衣袖,腕间一抹红色刺得我眼眶生疼。云裳的珊瑚手串。
去年七夕她非要把这玩意儿戴在我手上,说能辟...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