右眼的红翳不知何时染上了一抹紫,像滴进清水里的墨,缓慢晕开。青岚站在阴影里。
她今天束发的玉簪格外素净,没有铃铛,没有花纹,干净得像把匕首。我仰头灌下琼浆。
液体滑过喉咙时炸开剧痛,像吞了块烧红的炭。五脏六腑瞬间烧了起来,
眼前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——青岚持剑刺向我心口。不是现在这个穿月白襦裙的她,
是银甲染血,眉目凛冽的她。剑尖离我心脏只剩三寸时,她手腕上的金镯突然炸裂。
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。"怎么了?"青岚递来帕子。我这才发现自己在咳血,
暗红的血点溅在案几上,竟然在腐蚀檀木。使者已经退到门边:"陛下说,三日后要见您。
"他走得太急,撞翻了白璃刚摆好的花盆。泥土里露出半截指骨,
很快被小妖用尾巴扫进暗处。诛魔剑在墙上剧烈震动。自从古战场异动后,它越来越不安分。
现在剑鞘上爬满了暗纹,像某种古老的文字。"您该休息了。"青岚伸手来扶。我甩开她。
玉簪"啪"地断成两截,碎玉崩飞的瞬间,她颈侧浮现出淡金色的咒印。
和我记忆里那个银甲神女手腕上的,一模一样。夜半惊醒时,帐外有人影晃动。"墨尘?
"我摸到剑柄。老头掀开帐幔,手里提着的灯笼照出他凝重的脸色:"无涯要见你。
""那个残魂?""他撑不住了。"墨尘的白胡子在抖,"锁魔链断了七成,你再不去,
就永远别想知道真相。"梦境比想象的更真实。我站在荒芜的战场上,
脚下踩着某位神将的断枪。无涯的残魂被锁链吊在半空,
那些锈迹斑斑的铁链另一端——竟然连在我的丹田处。"看清楚了?"他声音像砂纸摩擦,
"这不是封印,是共生。"有根锁链突然崩断。铁环砸进血泥里,
溅起的污血化作黑雾钻回我体内。无涯的魂体随之暗淡几分,
他背后的虚空开始渗出紫黑色的液体。"当年杀不了你,只能把你劈成两半。
"他苦笑着展示胸口的贯穿伤,"魔神的力量,战神的魂魄,
青岚的诅咒——你以为转世就能洗掉?"又一根锁链...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