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是为这场漫长无望的守候打着冰冷的节拍。夕阳的余晖穿过厚重的窗帘缝隙,
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狭长而黯淡的光带,灰尘在光中无声飞舞。
林晚照像过去的每一个夜晚一样,端着一盆温水走到床边。盆是上好的白瓷,
边缘描着细细的金边,与这间处处透着奢华的VIP病房格格不入。她试了试水温,
然后拧干毛巾,动作熟练而轻柔地掀开床上的白色薄被。
毛巾擦过男人宽阔的胸膛、紧实的臂膀,每一寸肌肉线条依旧利落分明,
丝毫看不出卧床三年的痕迹。只是那皮肤缺乏日照,透着一种常年不见天日的冷白,
像上好的冷玉,没有温度。“陆执,今天天气很好。”她一边擦拭,一边低声说着,
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有些单薄,被仪器的滴答声轻易盖过,“窗外的栀子花开了不少,
味道挺香的,就是闻久了有点闷。”床上的人闭着眼,浓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安静的阴影,
呼吸平稳悠长,与仪器上的波纹同步起伏,没有任何回应。他的五官深邃俊美,
即使在这种毫无生气的状态下,依旧有种惊心动魄的吸引力。这已经是第一千零九十一天。
擦完身体,她端起旁边小桌上晾温的米粥,小心地一勺一勺喂到他唇边。
他的嘴唇线条很好看,此刻却紧闭着。大部分粥水顺着完美的唇角流下,
她立刻用柔软的纱布巾蘸去,耐心地,甚至是麻木地,继续下一勺。
白色的粥渍沾染在苍白的皮肤上,刺目又寻常。“公司那边,王叔今天又来了电话,
说城东那个项目推进得还算顺利,让你不用担心。”她顿了顿,声音更轻了些,
像怕惊扰了什么,“妈下午也来过,坐了会儿,看你一直睡着,就没吵你。
”依旧是死一样的沉寂。只有她自己的声音,在墙壁上撞出轻微的回响,然后消散。喂完饭,
收拾好一切,林晚照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,那把昂贵的真皮扶手椅因为她长年累月的使用,
已经微微凹陷。她拿起那本边角磨损严重的《百年孤独》,翻到夹着书签的那一页。
书签是一片压干的栀子花瓣,...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