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设想过温修宁会哭,会闹,会带着怨恨,甚至会像前世那样愚蠢地讨好他。唯独没想过,
她会主动提出,要去看柳晚晴。她想做什么?去耀武扬威?还是去……落井下石?
顾承宴的脑中瞬间闪过数个念头,但无论哪一个,
似乎都指向了一个“善妒”女人的常规操作。也好。一个被嫉妒冲昏头脑的女人,
总比一个藏得深的棋子要好控制。“……随你。”他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,
“她住在最西边的落樱小筑,你自己去吧。”他倒要看看,这个女人,究竟在玩什么把戏。
落樱小筑。名字倒是风雅,却是整个侯府最偏僻,最潮湿的院落。温修宁甚至不需要人带路。
前世,柳晚晴刚“过世”的那几年,顾承宴时常来这里枯坐,不许任何人打扰。而她,
就得在院外,顶着寒风或烈日,一站就是几个时辰,只为等他出来时,能看她一眼。
她还未走近,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药味,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,便钻入了鼻息。
守门的婆子正倚着门打盹,看见温修宁,也只是懒懒地抬了抬眼皮,便放她进去了。
一个失了势的表小姐,和一个不受宠的公府嫡女,在这侯府中,都是一样的碍眼。
温修宁推开那扇斑驳的房门。“吱呀——”刺耳的摩擦声,惊动了内室的人。“谁?!
”那声音不再是往日的清脆如莺啼,而是像被砂纸磨过的嘶哑。温修宁屏退了跟来的春桃,
独自走了进去。光线很暗。柳晚晴就躺在那张硬板床上,面如死灰。短短几日,
她就像一朵被彻底榨干了水分的鲜花,迅速枯萎下去。头发油腻地贴在脸颊上,
那双曾经顾盼生辉的眼睛,此刻只剩下两个深深凹陷下去的黑洞。当看清来人是温修宁时,
那两个黑洞里,猛地爆发出滔天的怨毒!“是你!温修宁!”柳晚晴用手肘撑着床板,
疯狂地想要坐起来,声音尖利得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:“是你害了我!你这个毒妇!!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