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陈序从遥远的回忆里猛地拽回现实。他一个激灵,发现自己还维持着抱着乐乐的姿势,
呆呆地站在缴费窗口前,后面已经排起了小小的队伍,有人投来不耐烦的目光。“抱歉抱歉。
”他连忙将手里那张被捏得更加皱巴巴的挂号单和病历本递进去,机械地扫码、付款。
抱着乐乐走向采血窗口的路上,那段潮湿而尖锐的回忆,依然在脑海里反复播放。
他终于明白,为什么刚才在诊室里,面对林栀的误会,他会选择赌气般地不立刻澄清。
五年了,时间磨平了许多棱角,他以为自己早已放下。
可当再次面对她那种仿佛一切尽在掌握,理性至上的姿态时,
当年那种被轻易权衡掉、被优化掉的挫败感和不甘心,竟然瞬间复活。
她大概永远都是这样吧,冷静、专业、永远做出对她而言最有利的选择。就像当年,
果断地放弃了他,以及他们那段不划算的感情。那么现在,在她眼里,
带着一个“来路不明”孩子的他,是不是更印证了她当初选择的正确性?
一个似乎生活一团糟、过早陷入家庭琐碎的前任。陈序低头,
看着怀里因为不舒服而扁着嘴的乐乐,心里五味杂陈。这该死的重逢,这该死的巧合,
还有这该死的时隔五年依旧能轻易搅乱他心绪的前任医生。采血窗口前排着队,
乐乐的抽泣声让他无暇再沉溺于往事。他深吸一口气,
努力将注意力拉回到眼前的小家伙身上。先照顾好乐乐要紧。至于林栀,
就当是人生旅途中的一个意外插曲吧。他这样告诉自己。
3采血窗口前的队伍移动得异常缓慢。乐乐的抽泣声渐渐变成了委屈的小声呜咽,
滚烫的小脸埋在陈序的颈窝里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人的热气。陈序的心被揪得生疼,
那点因重逢前任而泛起的复杂心绪,很快被眼前这小家伙实实在在的病痛压了下去。
他笨拙地拍着乐乐的后背,用自己都嫌干巴巴的话哄着:“乐乐最勇敢了,一下下就好,
像被小蚊子叮一口……”周围是其他孩子的哭闹和家长焦灼的安抚,汇成一片嗡嗡的背景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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